第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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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十二点，肖沐泽和卓斯砚二人还在办公室忙碌，皆是静默无言。最近的设计还有一些小细节需要更改，两人加班加点，各自处理着手上的事情。如今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关系，公司几乎是人尽皆知，虽然从未公开说过，却尽在不言中，谁也不敢打趣肖总和设计总监的感情。平日里二人又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，一个礼貌疏离，一个温柔平静，大家都好奇两人是如何产生的感情。有人猜测是在一次次工作中，碰撞和磨合出来的好感。他们骨子里透露出一样的平和，还有面容下的果断决绝。骨子里的倔强，他们相似却不相像，工作上严谨小心，经常能听到二人就工作方案的争论和辩驳。经常一加班就是通宵，然后第二天连轴转，在工作上是毋庸置疑的默契搭档。林浅经过一夜的颠簸，终于在深夜落地，如今作为人气偶像，哪怕刚刚回国也是粉丝众多，已经有不少业内人士听到风声提前在机场蹲点。她戴好口罩和黑镜，从VIP通道走了出来，在地下停车场找到前来接她的保姆车。“浅姐，欢迎回国。”

助理提前回京都，替她打理好一切，先是表达欢迎后，询问她，“回哪，浅姐?"林浅停顿片刻，想起前些日子从朋友那里闲聊，听了一嘴说肖沐泽最近为新系列的设计绞尽脑汁，方案是一直在变更改善，经常是在办公室昼夜不分地熬着。她沉默了一会，然后悠悠开口道:"去公司。"车辆在高速公路上飞快地行驶，这个时间点不堵车，大概一个小时，停在了公司的大楼门口。林浅看了看时间，此时是凌晨一点，依她对肖沐泽的了解，极大可能还在公司加班。大厦里静悄悄的，周末除了特定的加班小组和特殊情况，按理来说是没有人的。她扯了扯嘴角，一个人悄悄坐上了员工电梯，到达顶层后，进入高层办公区域需要输入密码，解锁指纹她是录入过的。林浅轻车熟路地走向肖沐泽的办公室门口，办公室都有一面可观的落地玻璃，此时被百叶窗半掩着。她看不清室内，只能透过缝隙，隐隐看到有人影和灯光，她放轻了脚步，想要给肖沐泽一个惊喜。她深呼一口气，刚要迈步伸手去推玻璃门，就听到了肖沐泽说话的声音，她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。紧接着想到一个问题，哥在和谁说话，难道屋内不止他一个人?林浅赶紧侧过身，收回脚步，她听到肖沐泽说:"时间不早了，今天就先到这，我送你回去。"随之一个柔和的女声回复道:“我没事，你天天这么熬着，小心身体扛不住。"“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多了，方案还得再改善。"肖沐泽单手抚上额角轻揉着，眉头深锁。高跟鞋的声音隐隐传来，女孩的脚步不急不缓，很稳。声音越来越近，似乎是走向沙发方向，脚步停住后，女孩突然来了一句:"老得快。“你靠着沙发，身体放松，我给你按按。"肖沐泽顺从地“嗯”了一声，然后轻笑道:“爷爷前两天还说你十分精通按摩之道，果不其然。对了，这周末爷爷让你和我一起回家吃饭，老人家想多让人陪陪，爱热闹。"女孩声音温柔中又带着轻慢，可以听得出她在笑:“好，那我早点去，亲自下厨，让你和爷爷尝尝我的手艺。浅浅近些年不在，爷爷心里想念，可嘴上却是什么也不说。这个嘴硬心软的老爷子，其实内心是十分柔软的，对他们的爱毫不吝啬。肖沐泽想起以前小朋友和爷爷在家里顶嘴吵闹的日子，不由失笑，笑出了声。林浅正身去看，从半遮掩的百叶窗缝隙，隐约看清肖沐泽仰靠在单人沙发上，他身后站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孩。她隐隐约约感觉，这个女孩看起来有些眼熟，声音和身形，可她却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，只好摇摇头作罢。眼前郎才女貌柔情一片的画面，她离他很近，伸出手抚上他的太阳穴，他的肩膀和胳膊，轻轻给他按揉着。肖沐泽闭着眼，十分松弛的状态，西装外套脱掉挂在了一旁，领带松了，袖口也已经解开。这是他对极其信任的人才会有的自然状态，对爷爷，许劲扬和唐铮，还有对他……那现在这个女孩，靠他那么近，那样的距离，他们亲近的对话和表现，是代表着什么?此时此刻，林浅心里有无数的问题，哽咽在胸口。她愣在原地，攥在手里的手机不小心撞上玻璃发出了一声碰撞，原本声音并不大，但在一片静谧的长廊中就显得格外明显。屋内的两人听到声响，肖沐泽抬眸，卓斯砚停顿在原地，一同投来目光。她来不及撤回去，整理了一下表情和神态，镇定自若地走出来，三人隔着玻璃，明明只有几步，却仿佛隔阂着无形的距离。四年后的第一次见面，肖沐泽和林浅，还有卓斯砚。林浅和肖沐泽目光对视，林浅的眼中漆黑一片，什么也看不见，肖沐泽的眼中有情绪的翻涌，一时空寂，谁也没有说话。直到肖沐泽坐起身，弯起双唇，朝他漾出好看的弧度，林浅这才勾着一抹复杂的笑意，推门而入。“浅浅。”